就連鄭羨清也看出來了。

到是鄭羨清拉起石茵問候了一聲：“我們先坐下來吃飯吧，不然菜都要涼了。有什麽話，等會兒再慢慢說。”鄭羨清算是先打了圓場，緩解石茵與周老師之間的尷尬。石媽媽連忙介紹說這位是自己女兒的男朋友，鄭羨清。

“小鄭。”周老師說，“常聽石阿姨說起你。來，坐，嘗嘗周叔叔的手藝。”

見周老師轉身去廚房端菜，鄭羨清拉著石茵走到一邊：“石茵。”

石茵這才像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來，她壓低了聲音對鄭羨清說：“你聽說我媽媽的意思了嗎？突然把我叫來吃飯，是因為他——”石茵說那個“他”時明顯音量加大，眼神還不由瞟向還在廚房的周老師身上。周老師和石媽媽低聲在說話，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愉快，看得出來，石媽媽很高興。

鄭羨清點頭：“伯母是想再婚了吧。”

“你怎麽把再婚說得那麽輕巧。我媽媽年紀那麽大了，一直以來都是單身，怎麽會好端端地會突然要再婚。怎麽，怎麽——”說著說著石茵情緒有激動，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原因。照理說，讓石媽媽老來有伴是件好事，可就是心裏不樂意。

那邊石媽媽和周老師已經將菜都端了上來，周老師還很客氣地過來叫石茵去吃飯：“茵茵，周叔叔做了你喜歡吃的魚湯，你媽媽說這是你愛吃的，來嘗嘗周叔叔的手藝怎麽樣。”

石茵僵在那裏笑不出來，到是鄭羨清笑著應聲說好：“周叔叔，我們馬上就過來。”見周老師說開，鄭羨清又勸石茵，“我感同身受，有時候再跟你慢慢解釋。至少現在，在自己媽媽面前，不要——”鄭羨清對著石茵耳語了一句。

石茵想想鄭羨清說得也對，看石媽媽應該是來和自己商量這件事的，現在擺出個臉色，不是讓石媽媽難看嗎。

“茵茵，過來坐，可以吃飯了。小鄭，你也過來坐。”石媽媽叫石茵過去，石茵有點不情願讓鄭羨清拉著過去了。

四個人坐下來，石媽媽才算是正式介紹周老師，之所以稱他為老師是因為他以前是老師，教小學語文的，一直是班主任。周老師比石媽媽大一歲，小學同學，而且還是同桌。

石媽媽對周老師算是很了解了，再加上周老師自己講的，幾乎是把能說的情況都說了出來。

他說他自己有兩個兒子，年紀都和石茵差不多大。都已經結婚，而且有了孩子。他家那口子是前年病逝的，所以現在都是一個住。周老師說一個人住冷清，又沒事情做，再加上年輕時的愛好，就重輕學起交誼舞。周老師還真有這方面天分，能到市裏參加比賽，得了一等獎。

石媽媽替周老師說好話：“茵茵不用擔心，周老師自己有退休工資，兒子每個月也會給家用，不用擔心錢的事。”

這點還真說中了石茵的心事，石茵幹幹地笑了笑：“媽，你高興就好。”

“媽這樣想的，你和小鄭要是結婚有了孩子，媽還是可以住到你們幫你們帶孩子。”

石茵又幹笑，原來石媽媽在擔心是的這個，可石茵困惑卻不是這個原因。難就難在石茵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麽。鄭羨清接上石媽媽的話：“伯母，沒關系，再時候我們可以叫保姆，這些事不用現在操心。”

“媽，那你們是想結婚嗎？”石茵突然問，她無端地想到一件事，難道自己要為媽媽的婚禮進行策劃？她可想不出該策劃一個怎樣的婚禮。

周老師與石媽互相看了眼，最後是周老師說了：“我知道你們小輩的看法。這件事，我跟我兩個也提過。他們到不反對我跟石阿姨在一起，還說這是我的事，只要我覺得高興就好。 ”

這話讓石茵聽著可不怎麽中聽，他的意思是，他的兩個兒子通情禮，而她這個做女兒卻不為媽媽的幸福著想？“周叔叔——”

鄭羨清夾了一筷菜塞到石茵嘴邊：“周叔叔這個魚湯做得真好，比得上飯店裏的大廚。”鄭羨清是讓石茵別說下一句話了，免得大家聽了都尷尬。有些話還是事後再說為好。

周叔叔接著說：“我和石阿姨的意思是想住在一起，就是住在一起，也不領證了，免得到時有些事，扯不清。我們年紀大了，兒女又不在身邊，只想有個人照應對方。平時有個能說說話的人在就好。”

石媽媽跟著點頭：“你周叔叔考慮得周到，怕子女為錢的事鬧得不愉快。不領證，以後錢就是各歸各的，說得清。”

鄭羨清說這個也好，住在一起不領證，免得以後為了錢的事鬧得不愉快。

回去時，石茵說要回自己家，鄭羨清沒有堅持讓石茵去自己那裏，他同意送石茵回去。只是到了石茵家樓下之後，鄭羨清非拉著石茵出去走走，說石茵不開心還是走走散散心好。

這點上石茵堅持不過鄭羨清，再加上這幾天確實有太多煩心事，走走也好。石茵家附近就有一沿河的綠茵帶，是個飯後散步的好地方。

鄭羨清很喜歡這種感覺，吃過飯，和心愛的人一起走走。想是將來老時也能這樣，該是件多愜意的事。

可石茵沒這個閑心，確切點說她無法平靜下心情。就算石媽媽和周老師都明表明不領證，只是住在一起。可她一起兩個人年紀住在一起不是叫同居嗎？兩個人年紀都那麽大了，還要同居。

“你想太多了。”鄭羨清停下腳步對石茵說，“看看你的眉頭，皺成什麽樣。”

“你怎麽認為我想太多，感情那是我媽媽，不是你——”石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，鄭羨清有過同樣的經歷，他的媽媽也是再婚，而且是早十幾年前的事。

“我媽媽也是再婚，是嗎？”鄭羨清說，“所以我才能夠理解你的心情。”

鄭羨清說那時他比石茵更反感媽媽再婚，石茵現在三十多，好歹是個成年人，懂得講道理。可鄭羨清那時二十不到，正處於春青期向成熟的轉變中。他對媽媽再婚的態度要比石茵強硬很多，離家，甚至絕食，但最後還是妥協了。

石茵要問為什麽鄭羨清會妥協。鄭羨清笑說：“大概是我看到了繼父對我媽媽的愛吧。我也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也不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麽，可能是某個方面，也可能是某個點，讓我突然明白。不過，那之後我就明白我不應該阻止媽媽得到幸福。”

鄭羨清摟了摟石茵，也許周老師的兩個兒子也是這樣想的。鄭羨清說周老師說他自己兩個兒子的事，並不是在說石茵不是。“你的意思是，我應該放手嗎？”

鄭羨清輕笑：“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。有很多覆雜的感情因素在裏面，這麽多年來一直屬於你的媽媽被人搶走了，你會覺得不甘心。像是你的玩具或是寶物被人搶走了。你擔心你在媽媽心中的地位會降低，是嗎？”

石茵疑惑著點了點頭，正如鄭羨清分析的，她有這種感覺。可媽媽是個大活人，不是她的玩具。“媽媽應該得到幸福。”身子被鄭羨清摟住，擡頭看到溫和的眼睛。

“沒關系，伯母年紀那麽大了，經歷的感情和事遠比你想得要豐富。你可以充許他們先住在一起，萬一真有個什麽情況，再勸分開也行。”鄭羨清低頭吻了吻石茵的嘴唇，“在此之前，先考慮我們自己的事情如何？”

石茵擡頭看鄭羨清：“我們什麽事？”

“你在故意跟我裝糊塗嗎？石茵？”鄭羨清說著又要吻下去。

“好吧好吧。”石茵伸手擋住他的嘴唇，“我知道，見你父母的事吧，這次是正式的，我知道。”

鄭羨清拉開石茵的手，略有強勢地再次吻她的嘴唇。月光淡淡，藏於雲間，仿佛是羞於見到這一幕，只將它的光灑在那兩人身上。此時此刻的兩個人，最是沈迷於愛情，最是幸福……

心思·心思

鄭羨清的話讓石茵茅塞頓開，說來說去，還是怕石媽媽受到傷害。石茵的擔心鄭羨清感同身受，所以他勸的話，石茵也聽得進去。

那麽說起來，鄭羨清的媽媽也是改嫁。說起離婚的原因，據說是感情不和。現在很多人在離婚時都會說感情不和。鄭羨清不了解真正的原因，只知道前幾年生父生病時，媽媽還去醫院裏照顧過他。後來，生父病逝了。

“那你繼父不會反對嗎？”石茵想，離婚那麽多年還去照顧前夫，這點上該怎麽說，感情有那麽不和嗎？要知道現在有些夫妻是將就婚姻，為了孩子不離婚，夫妻之前早沒了感情。

鄭羨清說他的媽媽應該還是愛生父的，可是生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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